中国人要学着勇敢讲真话

Posted 2020-06-27 18:23 +0800 by ZhangJie ‐ 1 min read

最近苟晶被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成为社会关注焦点，作为山东老乡，也忍不住回想起求学时的一些经历，一些从内心里颠覆我认知、改变我看法的经历。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理想主义，是不是有点愤世嫉俗，不接地气，就算是吧。一个人思想的转变，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那年我还上初中，当时学校正在搞数学竞赛吧，我对这玩意真的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认真去准备，学校组织考试的时候也没有竞争过其他同学，也不出我意外。但是，我数学应该还挺好的吧，也比较聪明吧，但是我对这种无脑地做题竞赛真的不感兴趣。当时，我的数学老师找到我希望我继续参加后续相关的培训、竞赛，我说我没通过筛选。老师劝我说之前也有同学开始成绩不好后面取得好成绩的，还答应说给我争取一个名额，怎么争取呢？就是让一个通过筛选的女同学让给我，额，被我婉言拒绝了……

这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老师私自做主、让度学生利益的一个案例，为了“出成绩”，老师似乎并不是很在乎个别学生的利益。现在已经13年过去了，我不想评价当年老师的做法有多么不好，我只是想指出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学生身上，是有多么地轻描淡写。不要觉得这是个小事，“度”严重到一定程度，也可能会酿成像受害人苟晶一样的恶性事件，本属于你的教育经历被偷走，人生被乱涂一笔，你会不会愤怒？

上高二那年，大家应该有相似的经历，就是上午上完第二节课是要跑操的。上午第三节课，我们班刚好是体育课，所以跑完操就直接带队到了操场。操场里面有个同学仰面躺在地上，穿着一身运动服，脸色苍白，没有任何喘息……他的时间停止在了那一天。没有校医的急救，大家都在等医院的医生到来，包括周围围观的几名体育老师。过了15~20分钟吧，医生来了，做了下心肺按压后，医生说，有点晚了可能不行了。医生让我们周围几名同学把这位同学抬上救护车想再抢救一下……

我亲手将这名同学抬上救护车，也还记得他穿着一身黄色的运动服，已经记不清他的脸，比我低一届吧。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何而死，学校要求师生统一口径“先天性心脏病”。后面听说是因为在网吧通宵，后面跑操时猝死，跟老师请假不参加跑操老师没同意。这个事情很难评价，作为一名老师也很难预见这样的情况。至于学校统一口径的做法，我一开始并没过多思考，但是当我看到去世学生的父母跪在学校门口，哭喊着还我孩子的时候，我开始慢慢产生了一些质疑。

大一那年，百度首页有条消息，是关于我们高中的，“邹平一中谈话死”。事情大致是这样的，一名高中生在课外活动时观看班主任老师打篮球，班主任一个球没投进，这个球在很多打球的同学来看应该是很容易进的一个球,这名同学随手说了句“臭手”。其班主任听到后在操场当着很多人的面直接扇耳光教训，还不解气，又在晚自习时，将该同学叫到偏僻处继续体罚。这名班主任踹了学生一脚，力有多大就不讨论了，总之学生倒地后头部严重受伤死亡……但是，学校还是那老一套做法，先天性心脏病。当我看到多方爆料的消息之后，一下子就联想起当年那位低我一届、冰冷地躺在地上、没有施加任何急救措施、也是以“先天性心脏病”被了事的同学，我觉得学校是不是在做缺德事了？

这次，我选择站在学生这边，积极地跟进相关事态的报道，了解相关的信息发展。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继续相信学校，或者说继续盲目地相信学校，这些都源于我此前的经历在我内心深处埋下的质疑。我不相信一名身体健康的学生兼班长，会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也不会来个突然猝死，更不会相信一个身体部位严重受伤的同学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我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这名班主任老师、学校领导们背后达成了某种“默契”，选择继续做一次缺德事。最后随着关注度的提高，陆陆续续地消息被爆料出来，医院、警察、社区论坛、新闻媒体，有些被金钱利益收买，有些选择了良知……最后，涉事老师自首了！

那些为死去同学争夺真相、尊严的同学们，我这辈子都对他们表示敬佩，如果没有他们的良知、不屈，这名意外去世的同学也只能是作为一粒尘埃淹没在一浪又一浪的谎言中。

现在，应该有很多人能理解我内心深处的一些愤世嫉俗，或者傲慢，或者偏见了，并非我见不得和谐社会好，并非我不知理想与现实有差距，并非我不知发展要循序渐进。只是，我不再愿意轻易说妥协，尤其是你明明做了才60分，却天天彪炳千秋、延迟或拒绝改变的时候！父母离开之后，你将直面死亡，我们二三十来岁的人，很多人对死亡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的，可能很多人没有见过在病魔面前，一个健壮的成年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弱离开，大致上也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或者有多坚韧。

我其实不想经历这些，他对我来说是挫折，另一方面也淬炼了我，我用我的生命做赌注，我永远压在真相这边！也希望，中国的年轻人不要怕事，要敢于讲出自己的想法，社会发展、国家未来靠的是创新，如果你们都不敢发声，难道我们要靠80、90岁的老爷爷们吗，还是要去刨祖坟把敢说真话的人刨出来？当一个社会只有一种声音的时候，不被理解的人也就成了另类，像什么思辨、创意、创造，也就基本与未来无缘了。今天的你们选择闭嘴，明天你们的孩子就只能把嘴缝起来才会安全了！